与此同时,茹家。
朱允熥手指有节奏的敲在桌上,刚刚禀告完白莲教最新动向的宋忠和于广勇,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下一步指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朱允熥手指突然一停,沉声道:“锦衣卫和侦察卫继续严密监视白莲教和大集那三地的百姓,虎威营今晚就布到衡山县衙外面去。”
都准备了这么久,也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再任他们这么猖獗下去,还以为他朱允熥是面团呢。
“是!”
陈集同宋于二人应下后,又道:“卑下安排林雄为殿下宿卫。”
对于自己的安全,朱允熥也不敢马虎。
在茹瑺家里住下后,他就没把安全系于茹瑺一人之身,按照往常出门二十人的规制,直接跟着他过来了五十人。
白天二十人,晚上三十人轮流值守。
一旦有任何突发情况,这五十人第一时间就能全部冲进来。
有这五十人的牵制,足够剩下那五千人集结了。
对陈集的安排,朱允熥摆摆手也没拒绝。
“殿下喝茶!”
在三人走后,于实送上了茶水。
朱允熥胳膊放在桌上,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孙前在门口喊道:“殿下,茹尚书求见。”
这段时间,茹瑺除了陪着朱允熥听戏之外,剩余的时间倒从没主动来打扰过。
毕竟,他们能聊的东西实在太少。即便是过来,也没啥可聊的。
“茹尚书,请进!”
朱允熥微微笑着,把茹瑺请了进来。
他待在茹瑺家这么久,吃人家喝人家的,总得对人家客气一些才是。
“殿下!”
茹瑺进门,先行了礼。
“请坐!”
朱允熥抬手相邀,邀请茹瑺落座。
“倒茶。”
于实重新倒了一杯,在茹瑺面前放下。
即便是在自己家,茹瑺也保持着必要的礼仪,端起来抿了一口,道:“臣有个事情想与殿下说说。”
不管茹瑺说的是什么,都总得先听听。
“茹尚书请说。”
朱允熥认认真真的,等着茹瑺的下文。
“殿下可否知道,最近在衡山有拨白莲教很猖獗。”
这股白莲教到处吸纳教众,茹瑺能知道了并不稀奇。
朱允熥点点头,淡淡道:“略有所闻。”
“白莲教一早就被太上皇定为反教了,川鄂赣鲁皆有挂以白莲教之名行反叛之事的先例,吸取于之前的经验,凡挂白莲教之名聚拢百姓的都不得不防啊。”
茹瑺苦口婆心的,认认真真地劝。
“茹尚书的意思是?”
朱允熥盯着茹瑺,一本正经地问。
“臣听下面人说,白莲教最近在大集等几地活动,殿下是否要干预一下?”
茹瑺现在不过只是个布衣,他能劝的也只有这些了。
“孤知道了!”
朱允熥简单应了声,听进与否也没明说。
“殿下,百姓大多...淳朴,他们很难判断是非,白莲教又最善蛊惑人心,要是任由这么下去,恐要造成衡山,甚至湖广大乱啊。”
“真到了那时候,可就不好收拾了。”
朱允熥漫不经心的态度,让茹瑺着急了。
“茹尚书说的孤都晓得了,茹尚书先回去吧。”
朱允熥端起茶杯,开始送客了。
“殿下真不能不重视。”
茹瑺欲言又止,但以他如今的身份又着在没资格以死缠烂打的方式说太多,纠结了片刻之后只能拱手告辞。
在茹瑺走了后,朱允熥这才起身站起,望着院子里的漆黑的夜色久久出神。
像茹瑺这样的人,你说他是官员体系中十恶不赦的那批人,却也并不尽然的。
他们熟读经书,也有自己的抱负。
但重用他们,他们又都顽固不化,在主要大政方针上和你南辕北辙。
在茹瑺家里待的这几天,朱允熥在这一方面感触更甚。
茹瑺的家风很好,他那两个儿子好学上进知礼明德,家仆们勤勉尽责恭俭有礼。
这都是非常好的品质,也是需要弘扬的正能量。
但被罢黜这么多年,他仍还坚持他当初的那些观点,对朱允熥的新政并还是不认可。
当初,朱允熥就曾多次说过些新政的好处,现在大明已从中受益很多了,茹瑺却还是不接纳。
还有一点,茹瑺的乡谊也很重。
这么长时间了,茹瑺并没主动解释过诡田的问题,这说明茹瑺即便知道这东西有瑕疵,却也并没有改变的想法。
这东西不仅凌驾于律法之上,甚至已侵损到大明整体礼仪之上了。
如此长此以往,大明必逃脱不了封*王朝灭亡的那个铁律,以土地兼并的一发不可收拾而导致浩浩荡荡的农*民起义。
而这些又关乎文官结构以经义中的道德治国了。
但倘若摒弃了道德的约束,只只重视律法,那世间也就会缺少了些许的温情。
对于茹瑺这些人的处理,他一时半会倒拿不定主意了。
朱允熥独自站立了良久,最终扭头招呼了于实,道:“去把电报机取来。”
电报机弄出来这么久,朱允熥也已经尝试着学会了发报。
他心里的这些疑惑很难口述出来,还是由他亲自发报更方便一些。
片刻后,电报机取来。
朱允熥坐在电报机前,也没用心组织语言,直接把想到的东西都发给了朱标。
其实相较而言,他还是和老朱更亲近些。
只是不说都已经这么晚了,即便是时间还早,以老朱现在的年纪也不是解决他这些问题的时候了。
能不让老朱操心的,还是不麻烦老朱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