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了得?!
我可就只有两件练功服,若是被你祸祸了还怎么了得。
白大川面色一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衣衫拥入怀中,嘴角抽搐了一下,讪笑道:“这,要不然,生烟姐姐你把缝补的针线借给我,这点小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怎么,你怀疑我的绣工手艺?”,生烟双手叉腰,温婉可人的柔意荡然无存,势如猛虎下山,气鼓鼓的逞凶道。
“没有没有,怎么会?绝对没有。”白大川坚决否认,头颅摇晃如拨浪鼓。
白大川依稀记得,去年春节,九燄峰虽然人丁稀少,但也布置的有模有样。
贴在窗户和门扇上的福字剪纸,悬挂在屋檐走廊和大院正门的喜庆大红灯笼。
还有黏贴在门口的红底黑字春联。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大小姐芷芙蕖、白少爷白大川、青衣婢女欲雨和黄衣婢女生烟,四个人,还放了爆竹。
年味十足。
到了交换春节礼物环节。
依然是酒壶不离手的崔明白和难得褪下那身素洁布衣换上了喜庆大红长袍的老管家,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小布袋子,里面是满满当当叮叮当当的压岁钱。
大师姐芷芙蕖不知从那里弄来了五个个头极小极小的小葫芦,真真是极小,大概只有豌豆那点儿大。
白大川虽然不知道能用来干嘛,但依然如获至宝,并收藏在了自己专门用来放置小巧物件的一个小匣子里。
青衣婢女欲雨则缝制了许多香囊,一针一线,绣工精美,穗子打着祥云结,挂在尾端。
香囊拿在手里,就能嗅到一股清新怡人的特有香气,是九燄峰上特有的‘赤叶薰衣’的香味,足可见其心灵手巧。
而黄衣婢女生烟则送了众人一人一张手帕,其上纹绣着千奇百怪的飞虫走兽,每个人皆不相同。
芷芙蕖那张是一只翩翩起舞的紫色蝴蝶,崔明白是一只浑身缭绕着火焰的上古灵兽火麒麟,老管家是一只仰天长啸的雄狮,如烟是一只展翅翱翔的白羽鹭。
白大川则是一片...黑边的白云。
泛着黑色的丝线打了一团云朵的轮廓。
生烟讪笑着说,日子太短,来不及绣了。
白大川也不在意,依旧很高兴。
绣工...
不提也罢。
当时芷芙蕖捧着那张手帕左瞧瞧右看看,端详了半天,愣是没认出来那是一只蝴蝶。
崔明白和老管家也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白大川踮着脚尖,偷偷瞄了几眼,芷芙蕖那条手帕上,紫色的丝线杂乱无章,拥簇成一...坨,极为勉强能推测出是一只长着翅膀的生物。
欲雨掩着嘴娇笑,道破天机。
芷芙蕖愣了半晌,挤出一句,绣的很好,下次别绣了。
惹得恼羞成怒的生烟以下犯上,张牙舞爪的追着芷芙蕖跑了大半个院子。
自那之后,白大川对生烟的针线绣工已然有了一个很清晰的认知。
一塌糊涂。
但是,某些人却对自己的绣工迷之自信。
“拿来。“,生烟伸出一只纤细洁白的小手,眼神睥睨。
你这是明抢了呀?
白大川顿时耸拉着脑袋,认命般递出手中的衣衫。
“不然,奴婢来帮白少爷缝吧。”,一道如银铃般清脆的嗓音从背后响起。
“欲雨姐姐!“,白大川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如获大赦,喜极而泣。
迅速将劫后余生的衣衫,递给身后来人。
来人是一个少女,豆蔻之年,穿着一件深青色的罗衣,里衬白色内衫,身形小巧玲珑。
她有一双桃花眼,眼周略带粉晕,眼角深邃,自有神采。
看见来人,生烟一撇嘴巴,跺脚撒娇道:”欲雨姐姐,你就让我缝呗,我的绣工,最近大有长进的。“
欲雨瞪了生烟一眼,桃花眼特有的神韵,明明是嗔怒,却近似迷离,似醉非醉。
一枝梨花带春雨。
生烟顿时偃旗息鼓,倒不是她如何惧怕欲雨,而是多年来习惯性的依赖和信任。
欲雨虽然年纪不大,却生性稳重,做事周到细致,在九燄峰,囊括崔明白在内,六个人的生活起居,都是欲雨在打理。
衣物被褥何时更换浆洗,生活用具更新迭代,物资的采购消耗和九燄峰财政支出收入等等,一应事务,都是欲雨挑大梁。
尤姓老管家自欲雨和生烟二人来到九燄峰后,甩手掌柜当的心安理得。
每日就给欲雨打打下手,闲来无事就躲在桃树底下打诨度日,恬不知耻。
有时崔明白喝的酩酊大醉,搞得满屋子乌烟瘴气,会因为害怕欲雨唠叨而选择彻夜不归。
九燄峰上下,欲雨也是唯一一个在早晨去叫醒赖床的芷芙蕖后,却不会被河东狮吼的人。
欲雨接过衣衫,扯开后仔细看了一下,瞧见衣襟下方那块破烂的缺口后,眉头轻蹙。
旋即,她摸了摸白大川脑袋,温柔的笑道:“其实咱们九燄峰还不至于穷酸落魄到要白少爷穿缝补衣衫的地步呐,明日,让你生烟姐姐去‘百物峰’帮你领取一套崭新的练功服好不好?”
“会不会太麻烦了?还要劳烦生烟姐姐特意跑一遭。“,白大川有些羞怯。
“不麻烦的,明儿一早,大小姐还要再去一趟万仞峰,到时应该会喊上生烟一道去,顺路的事儿,再说了,你这件衣衫缺口太大,也着实不好缝补的。“,欲雨将衣衫攥在手里,轻声的道。
白大川挠了挠头,开心的点头,“都听欲雨姐姐的。”
而后,白大川朝婢女生烟灿烂一笑,“有劳生烟姐姐了。”
欲雨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戳在白大川的额头,浅浅一笑,顾盼生辉。
生烟傲娇的哼了一声,双臂环胸,俏皮的吐了吐粉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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