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如何挑选?”。
白大川有些慌神,他自记事起就偏居一隅,在那片弹丸小村生活,根本未曾接触过所谓的江湖武人,甚至连何为武功秘籍都是一知半解。
若不是这两天跌宕起伏的经历都太过真实,他都有点怀疑此时此刻的自己根本就是在做梦而已。
而如今更要让他去挑选即便是在传说中都千金难求的武术秘籍,岂不是跟赶鸭子上架差不多了?
“你可自行去书架上挑几本最有眼缘且感兴趣的秘籍,拳法也好,剑法也好,甚至刀枪棍棒都可以,其他的先不去考虑,你看着顺眼就可以单独拣选出来,挑个四五本就行,之后,我在为你逐一详解它们各自的优劣长短,择优而选。”。
崔明白毫不避讳,摘下腰间朴刀,放于身畔,盘腿坐在三楼一列韫书石架的尽头处。
百无聊赖的掏出了那个青色酒壶,一手撑着头颅,一手伸出一根手指,搅动着酒壶在木板上转圈圈,气态懒散。
归书楼禁止饮酒,那我就干看着,过过眼瘾总是行的吧?
崔明白暗狠狠的腹诽。
“傻小子,你,识字的吧?!”,崔明白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蓦然抬头。
疏忽了,一个山野小村遭逢大难幸存的毛头小子,貌似还没满十岁?
又如何能识得那些功法秘籍之上晦涩难懂的长篇大论!?
“认得一些,但不是很多,我六岁那年,白家村左近的小镇上,来了一个老夫子,开办了一座学舍私塾,教授临近的蒙童稚子读书识字,不收一个铜板,三天开一堂课,老夫子就常夸我识字断章天赋很高,是一等一的读书苗子,我也勤勉用功,学的也是极快的,父亲和母...母亲常常说要我多努力,多认几个字,多读几本书,长大了好去考取功名,做个秀才老爷,光宗耀祖...“。
白大川点了点头,这两日始终有些涣散的目光慕然间神采奕奕,最后又迅速暗淡下来。
宛如一抹璀璨烟火,在最是光彩夺目的瞬间,突然炸裂,极绚之时,亦是黯然无光之始。
“认得字就好,去挑吧,不用太过心急,慢工出细活,时间还宽裕的。”,崔明白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语气又多了几分由心的温和。
白大川看着崔明白那张灿烂和蔼的笑脸,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眼圈一红,热泪就要夺眶而出,他重重的点了点头,猛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崔明白,用衣袖抹了抹脸颊。
小跑着来到由韫书石打磨而成的一排书架前,着手拣选适合自己的功法秘籍。
白大川终究只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年幼稚童,在面对高达七尺有余的书架时,身高不足五尺的他就显得有点相形见绌了。
每一列韫石书架从高至低都隔分为三层,摆放在书架一二层的书籍倒是翻阅观看的轻而易举。
至于高高束之书架三层的秘籍,他在踮起脚尖尝试了几次连书皮都摸不到之后,他便一咬牙索性舍弃掉了,不去理会书架三层的秘籍,专心致志的拣选一二层的秘籍。
白大川耐性极好,每一本古籍他都会翻开前几页大致的浏览一遍。
若是翻阅过的这几页内容,大部分的字词他都认得,在这基础上,他又会额外多翻看几页或者十几页不等。
沉下心来静静阅读,细细咀嚼,印证一下自己是否对这本书籍阐述的武学秘法感兴趣或者是喜爱。
若是冥冥之中觉得一本秘籍十分契合自己的话,就拿出来跟之前撷选出来的对照一番,兴趣更高的就揣在怀里,稍稍低一些的就放回书架。
若是遇上一些字句实在拗口晦涩,或者认不出的生字“拦路虎”占据了绝大部分内容,他便不多做考虑,直接放回书架。
如此一来,筛选挑拣的速度虽说不上迅速快捷,但也确确实实事半功倍。
白大川一路走走停停,在书架前,逐一翻阅。
或是拾起喜爱有加的书本古籍塞进怀中。
或是从怀中取出一册书本一路小跑着放回其原先摆放的书架格子中。
又或是拿着两本风马牛不相及的珍稀孤本两相比对犹豫不决。
瘦小的身影在阁楼书架间来去如风,哒哒哒。
时起时顿,犹如一只鸟儿轻盈振翅,欢快的穿梭于枝繁叶茂的深山老林。
在白大川孜孜不倦的挑选秘籍,忙的不亦乐乎之时,身为他师父的崔明白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原地爱不释手的摆弄那个酒壶,也不亦乐乎。
对白大川如何挑选秘籍,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盘膝于一旁的那位被崔明白称呼为守夜人的灰衣老者,期间睁开过一次眼帘。
浑浊的瞳孔注视着跑来跑去的白大川片刻,不见后者有任何特别之处。
又疑惑的看了看那个坐在书架一侧乐此不疲的把玩青色酒壶的高大汉子,百思不得其解,暗自摇头,又继续闭目修炼。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左右,白大川前奔的身形突然停下。
他抬头瞟了眼左侧身畔还有三排未曾翻阅过的书籍,又回过头望了望右侧已经粗略浏览过的书籍。
最后,他低头看着揣在怀中的那六本被拣选出来的武功秘籍。
思索了片刻,他突然转过身去,不再继续翻阅其他书册,而是来到崔明白身前,跪坐在后者前方,将那六本秘籍一字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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